空洞的三个炮塔座圈,空有数座副炮塔和雄伟的舰上建筑,德国仅存的大型海面战斗舰<Kampfschiff>就像满目疮痍的雕像一般,矗立在港湾之中。
格奈森瑙号,这艘曾经标志着德意志重回海军强国行列的装甲战舰,如今就像一个颤颤巍巍的,将行就木的老人。
同样停在哥德哈芬<Gotenhafen>港湾的还有轻巡洋舰莱比锡<Lepigzig>、重巡洋舰舍尔海军上将<Admiral Scheer>、T-36、T-37、T-40号舰队鱼雷艇(事实上,按照吨位分类这些T艇应该分为护航驱逐舰或小型驱逐舰)、驱逐舰Z-24、Z-35、Z-36,客运班轮“威尔海姆·古斯特洛夫”、破冰船E403、破冰船“西得库姆”<Sydkum>、客运班轮“小姐”<DreuBen>。
面对日益逼近的苏军,这里早已成为了一座军事要塞。除了超过十万名驻守的官兵外,还有数门不同口径的重炮。
格奈森瑙号,同样是现任帝国东部海军总指挥、基尔海军造船厂参谋长、海军上将特奥多尔·布尔夏迪的办公处。据说是为了抗议元首要将格奈森瑙号作为阻塞舰凿沉而为之的。
已经完全恢复的莱因哈德穿着新的陆军少将服,登上了与他身份稍稍违和的军舰上。
也许是以为莱因哈德来关于凿船问题而与海军总司令商讨的陆军军官,舰上的官兵看莱因哈德也带上了一股敌意。毕竟,格奈森瑙被拆除了主炮塔的锅一直让陆军背着(其实海防要塞也归海军管)
忍受了一段时间的鄙视,在一位海军尉官的带领下,莱因哈德终于到了舰桥指挥塔。而那个尉官还带他绕了不少路。
“不知道一个陆军少将,找我来是有何贵干?”语气在“陆军”一词上压的很重,仿佛有深刻的仇恨一样。“为了那个计划来的?”
装饰不算华丽的船长舱里,特奥多尔·布尔夏迪海军上将和另一个袖口上有着一宽、二窄军衔袖带的海军中将原本正弯腰探讨什么东西,看到莱因哈德这样一个领口挂着金色矢车菊的陆军少将来找自己后,语气凌厉地问道。
“抱歉,将军,我来找您和那个计划无关。只是最近有一个问题,一直在困扰着我。”莱因哈德挺起胸,有了金质近战勋饰和骑士铁十字勋章的加持下,他语气也硬了很多。“几天前,我在柯尼斯堡收到了一封匪夷所思,关于两艘驱逐舰配属问题的命令。”
莱因哈德掏出口袋里那份据说是来自“柯尼斯堡卫戍指挥部”的命令,递给了布尔夏迪。
“哦?——真荒唐,把两个一流的战舰少女给陆军一个团战斗?谁给奥托·拉什这么大的胆子,就算是苏斯金德(Susskind,奥托·拉什的参谋长)也不会出这样的主意吧?蒂勒,你看看这个。”
布尔夏迪把那份命令交给蒂勒,那个先前和他一同探讨的海军中将。他仔细看着那份命令,表情前所未有的凝重。
“总指挥阁下,我认为有必要致电柯尼斯堡质疑这份命令。按照战时条令,由陆军统筹的柯尼斯堡卫戍指挥部可无权调配海军单位,哪怕是一个士兵也不成!而且Z25(芙兰)和Z28(爱丽卡)都是舰装战舰少女,每一位舰装战舰少女都是弥足珍贵的战力。”
从上次大战开始,海陆梁军的芥蒂就已经结下。众所周知,上场大战的结束是基尔的起义造成的,从那时起,拥有众多战舰少女的德皇海军被打上了“背叛者”的标签。(绝大部分的国民不这么想,但陆军是这样),海陆两方不和的问题也一直延续到了第三帝国时期。
“冯·克莱斯特将军,我以我和全体海军士兵的无理感到抱歉。请允许我介绍一下,这位是奥古斯特·蒂勒海军中将,波罗的海分舰队的指挥官。”了解到了莱因哈德的来意后,布尔夏迪语气和柔和了许多。
“其实我也是今天才晋升少将的,海军上将阁下。我知道这对爱丽卡(Z28)和芙兰(Z25)小姐有些失礼,他们也是跟随我作战呃两天。本身没有错,但我还是质疑这份命令,请您原谅我对她们的不尊重。”
蒂勒也点了点头,将手背到背后。“柯尼斯堡很混乱,我们不知道这种命令是奥托·拉什将军发的还是埃里希·科赫发的,如果是拉什还好,但要是那个腐败的区大队领袖,科赫的话麻烦可就大了。”
“众所周知的,科赫总喜欢给拉什找麻烦。”布尔夏迪补充道。“科赫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要同柯尼斯堡的人们共生死。那家伙在这里安排了两艘破冰船和一艘客轮,甚至还有一架水上飞机。如果这些船都能用在救援上的话,能救多少人啊……”
特奥多尔·布尔夏迪从1944年10月至次年5月,只会舰队总共救援了德国东部的约200万人。而奥古斯特·蒂勒,是救援行动的最大功臣之一,所以他们才会如此感慨。
“——唦唦唦……”
一阵刺耳的金属声。
像是砂纸使劲在刚贴上打磨的声音,非常刺耳,使得莱因哈德觉得自己浑身筛糠一样,起鸡皮疙瘩。
“怎么了,克莱斯特将军?”
感觉到莱因哈德的不正常后,布尔夏迪走上前来,拍了拍他。
“……海军上将阁下,这儿经常有这种声音吗?”
“什么声音。我怎么没听到……蒂勒,你听到什么了吗?”
“没有,将军。”
看着布尔夏迪和蒂勒面面相觑,而且也不似作假的样子后,莱因哈德内心的疑虑更深了:莫不是只有自己能听见?
堵上耳朵,结果那声音听不到了。
看来那并不是像大部分小说里的“心理对话”,仍然是正常的声波。
看着那个陆军少将一会儿扭头,一会儿堵耳朵,现在又将耳朵贴在舱壁上不知道在干什么的布尔夏迪有些恼火,索性放下了原本要与奥古斯特·蒂勒交谈的打算。
“克莱斯特将军,你在演哑剧吗?我可不会开这种一点也不好笑的玩笑!”
并没有看到莱因哈德会做出他预想中的反应,出乎他的意料,莱因哈德根本不理他,直接推开舱门就往外面走去。
◇
踏着舷梯,狭窄的通道,顺着“唦唦”声的声源,迎着舰员诧异的目光,莱因哈德朝着他判断的声源的方向走去。更令舰员们诧异的是,他们的两个指挥官——布尔夏迪和蒂勒,顺着莱因哈德之前走过的路追了上去。
一层……两层……三层……
自己仿佛非常熟悉这艘船的内部结构一般的,从舰长舱一路向下,到了轮机舱上方的水兵住宿甲班。再往下走了一层,地板从木板和钢板变成了镂空钢架桥,莱因哈德已经打量了“格奈森瑙”号最空阔的地方——动力舱。
自己正站在锅炉仓平时用于通行或巡视的悬吊通道上,脚下就是高功率但是性能不太稳定的瓦格纳&日耳曼尼亚高压燃油混合动力机组,虽然并没有处于开动状态,但单单从它庞大的外形上看,仍能引发出无限遐想。
因为这艘战舰已经有两年多时间没有再出动过,轮机和锅炉仓里除了有时候会有维护的人员之外,再没别人了。走到吊桥一侧的梯子,莱因哈德打量了一下,估计约有七米多高,还是翻身顺着梯子爬了下去。
——这里是整个战舰的最低点,隔着脚下几英尺就是寒冷的波罗的海,甚至都能从脚底感受到大海的涌动。同样,冰冷的大海将她的温度穿透船壳,传达到这艘战舰的底仓,因而非常冷。
“唦唦”声的源头,就来自自己面前这座巨大的高压燃油机组了。
同时,纷纷的脚步声从头顶传来,几个船员和军官,在吊桥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莱因哈德,有些军官甚至掏出了配枪,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接着,似乎又有什么大人物来了,聚集在吊桥上的人立刻向两边散开。
来人正是特奥多尔·布尔夏迪两个海军将领。
“克莱斯特将军,你在做什么!”
布尔夏迪抓着护栏,凝视着莱因哈德。“不要前进一步,否则开火!”
听了布尔夏迪的话,几个海军军官举起手枪,对准正走向燃油机的莱因哈德。
“抱歉,将军!之前我告诉你,我总是听到一阵奇怪的声音,”莱因哈德已经走到了那燃油机触手可及的地方。“我追着那声音种一直到这个地方,这个燃油机就是那声音的源头!”
“混蛋!不会让你们陆军这帮肮脏的家伙凿沉格奈森瑙的!”一个神经紧绷的海军少校看见原本面向他们的莱因哈德忽然转身,就要碰那个高压燃油机时——开枪了。
鲁格手枪的九毫米子弹立刻出膛。千分之一秒内,钻进了莱因哈德指向燃油机那一侧的肩膀。血溅了出来,沾在燃油机上,自己挨了这意外的一枪,重重地向后倒去,靠在了燃油机上。
祸不单行的是,因为少校军官起的头,同样神经紧绷的持枪军官也开火了——一发子弹原本的持有者似乎是疏于训练,打偏了。另一发子弹,原本瞄准的是莱因哈德的腿部以让他失去行动能力。但因为意外的变数使得这发子弹射入了莱因哈德的胸口——
血,从胸口溅了出来,染红了他的少将制服。
“混蛋!你刚刚失手射杀了一名陆军少将!”布尔夏迪恼怒地开口大骂。“这下那帮人开心了,他们不怕找不到凿沉格奈森瑙的借口了!”(历史上的1945年3月27日,格奈森瑙作为阻塞舰被凿沉)
感觉似乎是血压上升的缘故,手有些颤抖——不只是手,还有抓着栏杆的部分。换句话说,扶栏、脚下的吊桥,甚至是格奈森瑙的舱壁都开始颤抖了起来。“这是怎么回事?!”
特奥多尔·布尔夏迪和其他的人都感觉到了变故——“唦唦唦唦唦唦!!”
在同一时刻,莱因哈德先前听过的那种“金属摩擦声”响彻了整个舱室,所有人都听见了。
胸口中弹的莱因哈德还是挣扎着瘫坐在地,好在这是由鲁格手枪发射的手枪子弹,对人体内部的杀伤力很小,甚至没有威胁到胸部的重要器官。但还是有血涌进了肺,让他不断地咳血。
意识到虚弱折磨着他的精神。真想不到,自己居然会死在自己人手里。
莱因哈德自嘲地想,几乎感觉不到震颤的他看到了吊桥上慌乱的人们,疑惑起来。
就算是手干掉了我也没这么好夸张的吧?
——刺眼的金光,就在莱因哈德乱想的时候闪耀了起来。
来自于那个“惹了祸”的高压燃油机,因此并不是直接刺激到他的眼睛,但还是条件反射般地向那儿看去,而吊桥上的人也是一样。
只有十几秒,震颤和金光一同消失了。(P.S.金指五星的金)
金色中长发,天蓝色眸子的少女。
并没有遮挡物,高压燃油机的进油口忽然被扯开一个大口,若是燃油机处于开动的状态下一定会把燃油溅的到处都是,不过好在格奈森瑙并没有这样。
只属于二次元的身材,脸庞。
“上帝,那是圣母玛利亚降世吗?!”
“别瞎说!”蒂勒敲了说话人的头。
然后——
衣装以光点的形式,先在少女躯体上附着开来,随后黯淡了下去,转换成了海军军官的样式,只不过没有了男款的黑色长裤。
“——那是战舰少女!”布尔夏迪失声叫出。
仿佛是为布尔夏迪解惑一般,少女终于动了。回过神的眸子第一眼看的不是格奈森瑙号的现任舰长兼帝国东部海军总司令,而是——
满脸痛苦,脸色苍白,捂着胸口伤口的,第二十九装甲掷弹兵团团长莱因哈德·冯·克莱斯特陆军少将。
“——是谁。”少女嘴唇微动。“伤害了提督<Admiral>的人,是谁。”
老天,这可有意思了。莱因哈德可是知道少女口中的Admiral指什么意思,但在吊桥上的一干海军军官耳中,虽然下意识地认为Admiral是指他们的海军上将特奥多尔·布尔夏迪,但怎么看怎么不对。
“我是海军上将特奥多尔·布尔夏迪,也是格奈森瑙号战斗舰的舰长,刚才……”
“你不是我的提督<Admiral>,即使你是这个战舰的舰长。”金发少女跳下高压燃油及,站在底层甲板上,慢慢地走到了半躺着的莱因哈德身前。Admiral到底是指提督还是海军上将,这无疑是个模棱两可的概念。
“遵从您的召唤前来,我的海军上将<Admiral>。(考虑到第三帝国时期并没有提督这个称呼,故更正。)”庄严地将手置于右胸,金发少女深深地鞠了一躬。“我将成为提督手里最锋利的利刃,那么,伤害了提督的人必须受到殊伐。”
凌厉的语气,格奈森瑙(称呼战舰少女就用舰名)一挥手,吊桥的铁护栏突然脱离了原位,立刻缠上了几个持枪的军官。
“是你们吗……?”
事态脱离了自己的预测,布尔夏迪和蒂勒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谁能想到,一个陆军军官鬼使神差地让自己的战舰诞生了战舰少女——这谁能想到?而且这个战舰少女可不会受自己控制,明显她只听命于那个陆军军官。
“到底是谁呢?——啊喏…让海军上将受伤的战舰少女可不是好战舰少女啊……只要是凶手,都要杀掉呢。”
舰装出现在手上,是双联的150毫米副炮。同时,缠在持枪军官的铁栏杆仿佛有了生命一般,蠕动着,像抓到食物的蟒蛇一样,越来越紧。而那舰装的炮口,也对准了吊桥上的人。
“……住手…”
好不容易憋出这个词,莱因哈德痛苦地按着自己被枪击的伤口。“……没事…没有凶…手,…我不…小心的。”
“可是海军上将……!”
“这是…命令!”
说完这句话,眼前一黑,终于失去了意识。
(舰R的格奈森瑙成大妈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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